第80章 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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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假期
沒什麽到底是什麽含義？
不在乎？
還是說習慣了？？
不管是哪一條, 對宋知言來說好像都有些難以接受。
蔣聞殊竟然是這種人麽！
可他那晚的動作……看上去也還挺生疏的，宋知言甚至會誤以為那是他的第一次。
但第一次為人這樣做的男人，會用“沒什麽”來解釋發生過的一切麽？
顯然不會。
霎時間, 氣憤的心情竟然超越了羞澀, 促使宋知言猛地掀開被子, 接被而起, 質問蔣聞殊：
“什麽叫沒什麽, 難道蔣老師對這件事已經完全不在乎了嗎？”
不在乎是一個。
更讓宋知言感到心中失落，酸溜溜的是。
有可能他對其他人也做過類似的事情。
一想到這裏, 頭腦就完全無法保持清醒，怒火侵占了宋知言的身心, 讓他忘記了自己一開始是不敢見蔣聞殊, 也不敢和蔣聞殊主動提起這件事的存在的。
可如今……管不了那麽多了。
宋知言睜大了自己黑白分明的雙眸，怒氣沖沖地看著蔣聞殊, 質問蔣聞殊，哪裏還有半點羞怯的模樣？
土豆破土而出，變成了即將爆炸的土豆地雷。
而博士蔣聞殊對此的反應是……
“噗。”
笑出了聲來。
宋知言：“？？？”
“你還笑？”宋知言委屈地快不行了，眼看著淚水即將在眼眶裏開始打轉。
蔣聞殊便迅速收斂了笑意, 鄭重其事解釋道：“抱歉, 我用詞不當, 好像讓你誤解了。
宋知言胸口酸澀，心裏那口氣顯然還沒咽下去。
他語氣生硬, 問：“所以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蔣聞殊面色不變：“嗯, 我的意思是，雖然我是第一次, 但我並不要求你對我負責。”
宋知言：“……”
後知後覺地。
紅暈開始再度彌漫。
“我，我……”宋知言一下子被這個第一次給整詞窮了。
他手掌緊緊抓著被角, 用力到幾乎要把被角抓破一般嗎，明明心裏有很多話，但就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才好。
蔣聞殊見他這幅模樣，不動聲色，再度勾了勾唇：“當然，如果你想要負責，我可以接受。”
“……”
短暫的安靜過後。
宋知言奪門而出。
自然，奪門而出前，他不忘撂下一句不算狠話的狠話——“想得美，是你自願的，誰會對你負責啊！”
說完宋知言就溜了。
也不知道這具躺了足足兩天兩夜沒吃飯的身體到底是從哪裏迸發出的能量，但總之等宋知言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了醫院的衛生間裏，並把自己鎖了起來。
壞消息，出來沒帶手機，沒辦法上網消磨時間。
好消息……至少他沒忘記穿拖鞋，不至於光著腳丫子在醫院裏狂奔。
雖然這間醫院的衛生條件看起來相當不錯，應該是某些價格比較昂貴的私立醫院吧，就連廁所都這麽寬敞幹凈。
但總歸是醫院。
光著腳跑不太好。
不過不管怎麽樣。
暫時宋知言是救下了自己這條小命。
否則就方才在病房裏那個場景，宋知言怕不是羞愧地想要一頭創死！
雖然現在也沒好多少。
但躲在眼下這個狹小密閉的空間裏，不需要直面蔣聞殊，至少宋知言找回了呼吸的本能。
於是乎他長長吸了一口氣。
然後狠狠聞到了一股廁所味兒。
“……”
好吧。
不管怎麽樣，因為這股味道，宋知言此刻也算是些微有些清醒過來，恢覆了理智。
雖然不多。
可還是夠他分析出如今的狀況來。
首先，他知道了，蔣聞殊並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男人。
他是第一次，宋知言也是第一次，那麽兩人打平了。
其次……蔣聞殊說不需要他對自己負責，但如果他非要負責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在感情方面宋知言沒什麽經驗。
是個實打實的單身狗，兩輩子都沒戀愛經歷。
但對做語文閱讀理解，宋知言倒是小有心得……
從閱讀理解的角度來看，前半句話，應當是可以看做蔣聞殊讓他放寬心，不要把因為這場意外看得太重，因此而產生太多的歉疚心理。
至於後半句……
姑且是不是可以認為，蔣聞殊對他也不是那麽排斥，甚至可以說，對他有好感。
宋知言使勁兒眨著眼睛，一開始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分析。
但當他反覆咀嚼了這番話三四遍。
外加當時蔣聞殊說話的語氣，微表情變化，他認為，自己這道題就算是拿不到十分滿分，也至少可以拿到八分以上。
所以……他大概率是沒理解錯。
蔣聞殊的確是對他有好感。
或者說並不討厭他。
其實當這個答案得出以後，宋知言反而是松了一口氣，並不感覺意外。因為仔細一想，過往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在對這個結論進行佐證。
尤其是前天夜裏。
蔣聞殊願意那樣幫助自己。
說實話，如果不是有好感，怎麽會做到這一步呢？
換做是宋知言遇到這種情況，如果對方是自己毫無好感的陌生人，哪怕是工作夥伴，宋知言也只會替他打120，或者是直接拽到浴室裏讓他沖個冷水澡冷靜冷靜。
可蔣聞殊並沒有選擇那麽做。
其實以他的身份，他完全可以不管宋知言的。
這件事本來就和蔣聞殊沒有任何關系。
但在宋知言所剩不多的記憶裏，他只記得蔣聞殊一遍一遍地幫助他，完全沒有失去耐心，與此同時，蔣聞殊還一遍一遍的在他耳邊告訴他：“沒關系，別哭。”
粗重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耳骨上，蔓延到耳垂，再到脖頸。
直到現在回想起那道低沈性感的聲音。
宋知言還是會覺得腿軟的厲害，整個人站都站不穩。
這也正是他之前覺得無法面對蔣聞殊的原因。
他要怎樣才能將前天夜裏那個性感的要死的人和面前這個襯衫扣子扣到最上一層的蔣教授聯系在一起呢？
平日裏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高嶺之花低下他高傲的頭顱。
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口幹舌燥。
更遑論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用同樣的聲線說話。
宋知言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根本無法維持冷靜。
但，當然。
與此同時，宋知言沒有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
他還記得自己是一個明星，且是一個當紅男明星。
宋知言還記得自己簽約時跟袁煙的保證，他說自己至少在簽約五年內不會戀愛。
袁煙當時還表示不信，說怎麽可能，現在的年輕人哪有不戀愛的。
宋知言說，我是先天孤寡聖體，確實不談戀愛。
袁煙問他為什麽？
宋知言當時的回答很簡單：“因為我是明星啊，當男明星，保持單身不是職業操守嗎？”
記得袁煙翻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並表示：“傻子一個！”
宋知言：“那為什麽有些明星戀愛曝光會被罵塌房？”
袁煙心直口快，說：“那是因為他們愛賣單身人設吸引夢女，但凡那種不賣人設的，你看粉絲罵嗎？當然也罵，但是也沒罵太久對吧。圈子裏還有那種直接公開的小情侶，賣賣CP什麽的，發展也不錯。”
宋知言：“煙姐的意思是……”
袁煙：“我的意思當然是最好別談，這事兒確實影響事業。”
宋知言狠狠點頭。
是的，他是一個純純的事業批，不能讓男人影響了自己的事業。
“不過呢，考慮到年輕人血氣方剛，如果你真談了也沒事，好好藏著別秀恩愛就行。”
宋知言當時心裏想的是。
沒關系，我有男神，沒男朋友無所謂。
當然，他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男神可能會成為男朋友的選項，也完全沒有想過，男神竟然可能對他有好感，喜歡他這回事。
他覺得自己和蔣聞殊差距太大了。
那麽高高在上的蔣聞殊，怎麽可能喜歡上如此平平無奇的自己呢？
但眼下，事實擺放在面前。
而且很微妙的是，兩人還因為一場意外，有了親密的肢體接觸。
登時宋知言鬧鐘便警鈴大作起來，心想，完蛋，照這樣發展下去，難道不該就是表白在一起一條龍服務了麽？
雖然宋知言沒談過戀愛。
可他看過不少同人本啊！
拿飯飯老師那本知名的震圈大作來看，攻受之間的感情，也是因為抑制劑失效而產生的一次意外身體接觸。
逐漸地，兩人的關系開始變味。
從師生，再到彼此撫慰的“朋友”，再到地下情侶。
速度不可謂不快，從1到3的發展速度甚至不超過一個星期時間，一個星期以後，倆人就開始小情侶模式相處了。
也因此“前車之鑒”。
宋知言必須好好考慮接下來他與蔣聞殊的關系。
說句心裏話便是，宋知言現在還無法做出任何決定，剛剛經歷過這種事情，他的腦袋裏幾乎是一團亂麻。
他喜歡蔣聞殊嗎？
毋庸置疑。
宋知言當然喜歡。
很早以前，當他第一次見到蔣聞殊的時候，他就被蔣聞殊所吸引住，甚至達到挪不開目光的地步。
宋知言是智性戀。
而蔣聞殊是智力天花板。
簡直完完全全對準了宋知言的XP，所以喜歡上蔣聞殊簡直再正常不過。
雖然在前天夜裏之前。
宋知言只將蔣聞殊放在男神的位置上。
可經歷過那個晚上，一切發生了改變。
首先是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其次，宋知言清晰的感受到，當他意識到蔣聞殊有可能對自己有好感的第一時間，他的心中竟然感受到的是一絲竊喜。
如果說他真的只拿蔣聞殊當高高在上的男神，沒有對他產生半點不該有的想法，當意識到這件事以後，他不該是誠惶誠恐麽？
神奇的是。
宋知言竟然半點沒有。
非但如此，他此刻這個狀態，一個人躲在醫院廁所的隔間了，還不受控制地傻樂了許久的時間。
宋知言不是自欺欺人的人。
在傻樂結束以後，他很快意識到，原來，對對方產生好感的不僅僅是蔣聞殊啊。
不知何時起。
宋知言自己竟也是深陷其中。
所謂男神之說，也許更有可能，是一種對所求無望的自我調侃。
因為知道蔣聞殊和他不可能。
潛意識裏不想承認這一點，所以騙別人，也騙自己，說他對蔣聞殊沒有那種特別的感情。
這種虛假的謊言有時的確很有效果，至少到目前為止，宋知言很少因為蔣聞殊患得患失，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謊言畢竟只是謊言。
一旦真實的觸角觸及，謊言便會立刻潰不成軍。
宋知言很快意識到，自己的確是喜歡著蔣聞殊。
但很遺憾。
這世界有時候是簡單的，也是覆雜的。
簡單就簡單在，喜歡一個人的理由可以是任何原因，也可以沒有任何原因，單純只在人群中多看了那麽一眼，然後就再也忘不掉。
然而若要論起覆雜，現實中的種種條條框框將人框在其中，也會將一件簡單的事情變得無比覆雜。
拿兩人的身份來說。
宋知言是明星。
這個身份一旦觸及到戀愛這回事，就一定會很敏感。
當然宋知言承認，會有很多粉絲支持他們，甚至對於CP粉來說，那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必須承認。
在他如今龐大的粉絲群體中，有不少人都沒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再加上如今他正處於事業的起步期，正是積累人氣，好好在影視圈裏拼搏的時候。
一旦談了戀愛，他能保證自己不被分心嗎？
宋知言想了想，自己大概率是無法保證的。
他似乎是那種有點戀愛腦的人。
就好比現在，說實話，明明是他自己主動離開的病房，但此時此刻他卻發現，自己有點兒想蔣聞殊了。
想他的聲音。
想他的表情。
有那麽一個剎那，甚至想時間逆流，回到前天那個朦朧潮濕的夜晚。
意識到這一點後，宋知言簡直後怕地不得了。
這都還沒在一起，只是兩人彼此對對方有好感而已。要是真在一起，他不得天天都黏糊在一塊兒啊？
那到時候工作怎麽辦？
萬一蔣聞殊厭煩了又怎麽辦？
這些都是問題。
這是其一。
其二，對蔣聞殊工作的影響。
其實按理來說，蔣聞殊一個物理學教授，他的專業能力註定了他在他的行業不會因為任何外界因素受到影響。
可宋知言卻必須考慮到更多。
比方說，如今的蔣聞殊，其實是他的“蔣老師”。
當然，你也可以將《誰是魚？》理解為一場綜藝真人秀，所謂的老師與學生都只是暫時的“身份扮演”。
但若是有心人想借此機會攻擊蔣聞殊不守師德。
又或者是，借題發揮，認為宋知言目前在節目裏的發揮是因為蔣聞殊給他透題放水，又該如何呢？
蔣聞殊可以說自己不在乎。
但宋知言卻不能說自己不在乎。
因為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就會希望他好，越來越好，而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被全世界誤解。
那種與全世界對抗的戲碼早已過時了。
哪怕僅僅出現在小說裏，宋知言也會飛快跳過不看，更遑論是現實世界。
故而，對兩人的關系，無法像同人漫裏那樣簡單處理。
宋知言必須謹慎，再謹慎。
在想清楚這些問題之前，宋知言遺憾地想，他還是不要再跟蔣聞殊過多接觸了。
畢竟接觸過多。
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了自己。
也是幸好，袁煙給他在節目組那邊兒請了一周的假期。
這一周的時間裏，他就好好調養自己的身體，順帶想清楚這個問題。
—
時間飛逝。
很快一周的假期就即將過去。
這一周，娛樂圈可謂是精彩至極。
首先便是以魏鶯為首的三位被《誰是魚？》淘汰的明星性醜聞事件。
雖然三人都在淘汰的瞬間被吊銷藝人證，但畢竟淘汰的時間還很早，網友們對三人的印象都格外深刻。
尤其是對魏鶯。
新聞剛一出來，所有人就大跌眼鏡。
“怎麽又是你！魏影後！”
才剛剛因為三乘七等於八而出圈的魏影後，也是沒有因為藝人證的吊銷而立刻沈寂，反而是不甘寂寞地又鬧出了幺蛾子來。
且這一回，還觸及到了違法犯罪的紅線問題。
頓時網友們怒不可言。
全網上下掀起了一陣對魏鶯的起底行動。
從出道扒到得獎，從作品扒到人品。
也是不扒不知道，一扒嚇一跳。原來魏鶯影後光鮮亮麗的殼子下，藏著那麽多藏汙納垢！
整容，潛規則上位，劇組霸淩，圈內抱團……等等，數不勝數。
其他明星是人身上有黑料，魏鶯就是黑料上長了個人的程度。這事兒一處，徹底沒有人再敢為魏鶯被淘汰叫屈。
畢竟魏鶯人已經在警察局了。
再替她鳴不平的人能是什麽貨色？
而也正是通過這場全網起底。
竟然意外把陳新月十多年前的委屈給公諸於天下。
網友們這才意識到當初那個影後獎頒發給魏鶯有多麽離譜，明明在電影裏，唯一的女主角是陳新月那個角色。
陳新月戲份最多，表現最出色，可到了最後，影後獎竟然落在魏鶯手中。
頓時，網友們也理解了這麽多年來陳新月一直看不慣魏鶯，點讚各種魏鶯黑料的事件。
【佩服陳影後，要是我當年受了那麽大委屈，我不揍她都不錯了，只是點點黑讚而已，陳新月脾氣可真好啊！】
【之前還有人一直說倆人都有錯什麽的各打八十打板的事兒，完完全全就是和稀泥啊，只能說還好陳新月沒有就此放棄當演員，扛過來了。】
當然，除魏鶯以外。
那兩個男明星也丟盡了臉面。
後來神通廣大的網友們扒出來，這倆男明星是圈子裏有名的臟亂差，經常和人亂搞。
只是從前他們的經紀公司黑料控制得好。
只有傳聞沒有實錘。
此事一出後，徹底是坐實了這兩人過往的傳聞不說，觀眾們也不得不佩服起《誰是魚？》的淘汰機制來。
【看來被淘汰的還真是沒有一個冤枉啊！】
【還是那句話，留下來的明星不一定有多好，但被淘汰的絕對不行，節目拍這麽久了，也上了那麽長時間的課還拿不到二十分，蔣教授說的對，趁早回去準備小升初吧！】
【別別，我們小升初可不敢收這倆人渣出生，帶壞祖國的花朵怎麽辦？】
【倒也是，那就讓這倆出生和魏鶯一起在監獄裏相親相愛吧，鎖死，千萬憋出來！】
網友的訴求最終得沒得到滿足宋知言不知道。
但截止到宋知言假期結束前，據宋知言所知，三人的確是還沒從拘留所裏出來。
據袁煙那邊兒透露的消息是。
聽說這次的案件還不僅僅是醜聞問題，更涉及到違規藥品走私，以及和境外黑勢力勾連的事情。
這事兒一個是沒那麽容易調查結束。
二一個是就算調查結束了，也不可能讓他們走。
“總之他們在拘留所的日子還長著呢，有他們好受的。”
袁煙原話這麽說。
宋知言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算是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當然。
這不代表著這件事在宋知言這裏過去了。
憑什麽過去？
他可是被綁架下藥，差點成為了小電影的主角。
一想到那天如果不是自己逃得快，很有可能真的被這幾個人得逞，宋知言就惡心的想吐。
事實上，在看到記者當時拍下的畫面以後。
宋知言的確是抱著馬桶，吐了個天昏地暗。
無比的慶幸，他逃了出來；更加慶幸的是，那天晚上陪伴在他左右的是蔣聞殊。
但提及蔣聞殊。
每每，宋知言的眼神總是不由得會變得黯淡幾分。
那天過後，兩人便沒有再交流。
當然，與其說是雙方都沒有交流，不如說是宋知言在刻意躲著蔣聞殊。
好幾次，蔣聞殊過來看他的情況，他都假裝不在。
時間一長，蔣聞殊也意識到他的想法，於是便不再來了。
住院三天以後。
宋知言的治療徹底結束，便更沒有了再見到蔣聞殊的機會。
在家裏那幾天，宋知言其實無時無刻不在想蔣聞殊，可是每當他控制不住拿起手機的時候，他都會問自己：
“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答案是沒有。
無論是接受這份好感的準備還是拒絕這份好感的準備，他都沒有。
宋知言也很痛恨這樣不果斷糾糾結結的自己。
可人類似乎就是這樣一種生物。
在別人的感情生活上，總是能夠一針見血的提出問題關鍵所在，輪到自己的時候，卻總是會當局者迷。
後來，宋知言幹脆擺爛了。
他不想在繼續在房間裏一個人和貓面面相覷，不斷地去思考這個覆雜的問題，思考的自己腦袋越來越痛。
所以他選擇了接受易行知的邀請，在假期的最後一天，去易行知的生日聚會上放松一下心情。
當然，宋知言也給自己的好兄弟準備好了一個禮物。
一款限量地簽名耳機。
易行知作為rapper對耳機音質要求很高，有很多款耳機宋知言是知道的，但這款不一樣，是易行知最喜歡的一個rapper簽名款。
雖說花費了宋知言不少功夫。
但只要易行知能喜歡，就是值得的。
而且易行知的生日聚會會在一座小島上舉辦，小島上環境優美，有著漂亮的黃金沙灘和果凍海。
宋知言想，也許換一個地方呼吸一下海邊的新鮮空氣，他愚鈍的腦袋就會變得清醒起來。
不過臨行前，易行知臨時通知他：“到時候可能要安排你和我小舅舅一個帳篷，你不介意吧？”
宋知言當然不介意了。
甚至覺得易行知這話問得多餘。
“你小舅又不是洪水猛獸，我介意什麽？”
一個帳篷而已。
不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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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到底是什麽含義？
不在乎？
還是說習慣了？？
不管是哪一條, 對宋知言來說好像都有些難以接受。
蔣聞殊竟然是這種人麽！
可他那晚的動作……看上去也還挺生疏的，宋知言甚至會誤以為那是他的第一次。
但第一次為人這樣做的男人，會用“沒什麽”來解釋發生過的一切麽？
顯然不會。
霎時間, 氣憤的心情竟然超越了羞澀, 促使宋知言猛地掀開被子, 接被而起, 質問蔣聞殊：
“什麽叫沒什麽, 難道蔣老師對這件事已經完全不在乎了嗎？”
不在乎是一個。
更讓宋知言感到心中失落，酸溜溜的是。
有可能他對其他人也做過類似的事情。
一想到這裏, 頭腦就完全無法保持清醒，怒火侵占了宋知言的身心, 讓他忘記了自己一開始是不敢見蔣聞殊, 也不敢和蔣聞殊主動提起這件事的存在的。
可如今……管不了那麽多了。
宋知言睜大了自己黑白分明的雙眸，怒氣沖沖地看著蔣聞殊, 質問蔣聞殊，哪裏還有半點羞怯的模樣？
土豆破土而出，變成了即將爆炸的土豆地雷。
而博士蔣聞殊對此的反應是……
“噗。”
笑出了聲來。
宋知言：“？？？”
“你還笑？”宋知言委屈地快不行了，眼看著淚水即將在眼眶裏開始打轉。
蔣聞殊便迅速收斂了笑意, 鄭重其事解釋道：“抱歉, 我用詞不當, 好像讓你誤解了。
宋知言胸口酸澀，心裏那口氣顯然還沒咽下去。
他語氣生硬, 問：“所以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蔣聞殊面色不變：“嗯, 我的意思是，雖然我是第一次, 但我並不要求你對我負責。”
宋知言：“……”
後知後覺地。
紅暈開始再度彌漫。
“我，我……”宋知言一下子被這個第一次給整詞窮了。
他手掌緊緊抓著被角, 用力到幾乎要把被角抓破一般嗎，明明心裏有很多話，但就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才好。
蔣聞殊見他這幅模樣，不動聲色，再度勾了勾唇：“當然，如果你想要負責，我可以接受。”
“……”
短暫的安靜過後。
宋知言奪門而出。
自然，奪門而出前，他不忘撂下一句不算狠話的狠話——“想得美，是你自願的，誰會對你負責啊！”
說完宋知言就溜了。
也不知道這具躺了足足兩天兩夜沒吃飯的身體到底是從哪裏迸發出的能量，但總之等宋知言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了醫院的衛生間裏，並把自己鎖了起來。
壞消息，出來沒帶手機，沒辦法上網消磨時間。
好消息……至少他沒忘記穿拖鞋，不至於光著腳丫子在醫院裏狂奔。
雖然這間醫院的衛生條件看起來相當不錯，應該是某些價格比較昂貴的私立醫院吧，就連廁所都這麽寬敞幹凈。
但總歸是醫院。
光著腳跑不太好。
不過不管怎麽樣。
暫時宋知言是救下了自己這條小命。
否則就方才在病房裏那個場景，宋知言怕不是羞愧地想要一頭創死！
雖然現在也沒好多少。
但躲在眼下這個狹小密閉的空間裏，不需要直面蔣聞殊，至少宋知言找回了呼吸的本能。
於是乎他長長吸了一口氣。
然後狠狠聞到了一股廁所味兒。
“……”
好吧。
不管怎麽樣，因為這股味道，宋知言此刻也算是些微有些清醒過來，恢覆了理智。
雖然不多。
可還是夠他分析出如今的狀況來。
首先，他知道了，蔣聞殊並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男人。
他是第一次，宋知言也是第一次，那麽兩人打平了。
其次……蔣聞殊說不需要他對自己負責，但如果他非要負責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在感情方面宋知言沒什麽經驗。
是個實打實的單身狗，兩輩子都沒戀愛經歷。
但對做語文閱讀理解，宋知言倒是小有心得……
從閱讀理解的角度來看，前半句話，應當是可以看做蔣聞殊讓他放寬心，不要把因為這場意外看得太重，因此而產生太多的歉疚心理。
至於後半句……
姑且是不是可以認為，蔣聞殊對他也不是那麽排斥，甚至可以說，對他有好感。
宋知言使勁兒眨著眼睛，一開始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分析。
但當他反覆咀嚼了這番話三四遍。
外加當時蔣聞殊說話的語氣，微表情變化，他認為，自己這道題就算是拿不到十分滿分，也至少可以拿到八分以上。
所以……他大概率是沒理解錯。
蔣聞殊的確是對他有好感。
或者說並不討厭他。
其實當這個答案得出以後，宋知言反而是松了一口氣，並不感覺意外。因為仔細一想，過往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在對這個結論進行佐證。
尤其是前天夜裏。
蔣聞殊願意那樣幫助自己。
說實話，如果不是有好感，怎麽會做到這一步呢？
換做是宋知言遇到這種情況，如果對方是自己毫無好感的陌生人，哪怕是工作夥伴，宋知言也只會替他打120，或者是直接拽到浴室裏讓他沖個冷水澡冷靜冷靜。
可蔣聞殊並沒有選擇那麽做。
其實以他的身份，他完全可以不管宋知言的。
這件事本來就和蔣聞殊沒有任何關系。
但在宋知言所剩不多的記憶裏，他只記得蔣聞殊一遍一遍地幫助他，完全沒有失去耐心，與此同時，蔣聞殊還一遍一遍的在他耳邊告訴他：“沒關系，別哭。”
粗重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耳骨上，蔓延到耳垂，再到脖頸。
直到現在回想起那道低沈性感的聲音。
宋知言還是會覺得腿軟的厲害，整個人站都站不穩。
這也正是他之前覺得無法面對蔣聞殊的原因。
他要怎樣才能將前天夜裏那個性感的要死的人和面前這個襯衫扣子扣到最上一層的蔣教授聯系在一起呢？
平日裏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高嶺之花低下他高傲的頭顱。
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口幹舌燥。
更遑論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用同樣的聲線說話。
宋知言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根本無法維持冷靜。
但，當然。
與此同時，宋知言沒有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
他還記得自己是一個明星，且是一個當紅男明星。
宋知言還記得自己簽約時跟袁煙的保證，他說自己至少在簽約五年內不會戀愛。
袁煙當時還表示不信，說怎麽可能，現在的年輕人哪有不戀愛的。
宋知言說，我是先天孤寡聖體，確實不談戀愛。
袁煙問他為什麽？
宋知言當時的回答很簡單：“因為我是明星啊，當男明星，保持單身不是職業操守嗎？”
記得袁煙翻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並表示：“傻子一個！”
宋知言：“那為什麽有些明星戀愛曝光會被罵塌房？”
袁煙心直口快，說：“那是因為他們愛賣單身人設吸引夢女，但凡那種不賣人設的，你看粉絲罵嗎？當然也罵，但是也沒罵太久對吧。圈子裏還有那種直接公開的小情侶，賣賣CP什麽的，發展也不錯。”
宋知言：“煙姐的意思是……”
袁煙：“我的意思當然是最好別談，這事兒確實影響事業。”
宋知言狠狠點頭。
是的，他是一個純純的事業批，不能讓男人影響了自己的事業。
“不過呢，考慮到年輕人血氣方剛，如果你真談了也沒事，好好藏著別秀恩愛就行。”
宋知言當時心裏想的是。
沒關系，我有男神，沒男朋友無所謂。
當然，他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男神可能會成為男朋友的選項，也完全沒有想過，男神竟然可能對他有好感，喜歡他這回事。
他覺得自己和蔣聞殊差距太大了。
那麽高高在上的蔣聞殊，怎麽可能喜歡上如此平平無奇的自己呢？
但眼下，事實擺放在面前。
而且很微妙的是，兩人還因為一場意外，有了親密的肢體接觸。
登時宋知言鬧鐘便警鈴大作起來，心想，完蛋，照這樣發展下去，難道不該就是表白在一起一條龍服務了麽？
雖然宋知言沒談過戀愛。
可他看過不少同人本啊！
拿飯飯老師那本知名的震圈大作來看，攻受之間的感情，也是因為抑制劑失效而產生的一次意外身體接觸。
逐漸地，兩人的關系開始變味。
從師生，再到彼此撫慰的“朋友”，再到地下情侶。
速度不可謂不快，從1到3的發展速度甚至不超過一個星期時間，一個星期以後，倆人就開始小情侶模式相處了。
也因此“前車之鑒”。
宋知言必須好好考慮接下來他與蔣聞殊的關系。
說句心裏話便是，宋知言現在還無法做出任何決定，剛剛經歷過這種事情，他的腦袋裏幾乎是一團亂麻。
他喜歡蔣聞殊嗎？
毋庸置疑。
宋知言當然喜歡。
很早以前，當他第一次見到蔣聞殊的時候，他就被蔣聞殊所吸引住，甚至達到挪不開目光的地步。
宋知言是智性戀。
而蔣聞殊是智力天花板。
簡直完完全全對準了宋知言的XP，所以喜歡上蔣聞殊簡直再正常不過。
雖然在前天夜裏之前。
宋知言只將蔣聞殊放在男神的位置上。
可經歷過那個晚上，一切發生了改變。
首先是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其次，宋知言清晰的感受到，當他意識到蔣聞殊有可能對自己有好感的第一時間，他的心中竟然感受到的是一絲竊喜。
如果說他真的只拿蔣聞殊當高高在上的男神，沒有對他產生半點不該有的想法，當意識到這件事以後，他不該是誠惶誠恐麽？
神奇的是。
宋知言竟然半點沒有。
非但如此，他此刻這個狀態，一個人躲在醫院廁所的隔間了，還不受控制地傻樂了許久的時間。
宋知言不是自欺欺人的人。
在傻樂結束以後，他很快意識到，原來，對對方產生好感的不僅僅是蔣聞殊啊。
不知何時起。
宋知言自己竟也是深陷其中。
所謂男神之說，也許更有可能，是一種對所求無望的自我調侃。
因為知道蔣聞殊和他不可能。
潛意識裏不想承認這一點，所以騙別人，也騙自己，說他對蔣聞殊沒有那種特別的感情。
這種虛假的謊言有時的確很有效果，至少到目前為止，宋知言很少因為蔣聞殊患得患失，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謊言畢竟只是謊言。
一旦真實的觸角觸及，謊言便會立刻潰不成軍。
宋知言很快意識到，自己的確是喜歡著蔣聞殊。
但很遺憾。
這世界有時候是簡單的，也是覆雜的。
簡單就簡單在，喜歡一個人的理由可以是任何原因，也可以沒有任何原因，單純只在人群中多看了那麽一眼，然後就再也忘不掉。
然而若要論起覆雜，現實中的種種條條框框將人框在其中，也會將一件簡單的事情變得無比覆雜。
拿兩人的身份來說。
宋知言是明星。
這個身份一旦觸及到戀愛這回事，就一定會很敏感。
當然宋知言承認，會有很多粉絲支持他們，甚至對於CP粉來說，那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必須承認。
在他如今龐大的粉絲群體中，有不少人都沒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再加上如今他正處於事業的起步期，正是積累人氣，好好在影視圈裏拼搏的時候。
一旦談了戀愛，他能保證自己不被分心嗎？
宋知言想了想，自己大概率是無法保證的。
他似乎是那種有點戀愛腦的人。
就好比現在，說實話，明明是他自己主動離開的病房，但此時此刻他卻發現，自己有點兒想蔣聞殊了。
想他的聲音。
想他的表情。
有那麽一個剎那，甚至想時間逆流，回到前天那個朦朧潮濕的夜晚。
意識到這一點後，宋知言簡直後怕地不得了。
這都還沒在一起，只是兩人彼此對對方有好感而已。要是真在一起，他不得天天都黏糊在一塊兒啊？
那到時候工作怎麽辦？
萬一蔣聞殊厭煩了又怎麽辦？
這些都是問題。
這是其一。
其二，對蔣聞殊工作的影響。
其實按理來說，蔣聞殊一個物理學教授，他的專業能力註定了他在他的行業不會因為任何外界因素受到影響。
可宋知言卻必須考慮到更多。
比方說，如今的蔣聞殊，其實是他的“蔣老師”。
當然，你也可以將《誰是魚？》理解為一場綜藝真人秀，所謂的老師與學生都只是暫時的“身份扮演”。
但若是有心人想借此機會攻擊蔣聞殊不守師德。
又或者是，借題發揮，認為宋知言目前在節目裏的發揮是因為蔣聞殊給他透題放水，又該如何呢？
蔣聞殊可以說自己不在乎。
但宋知言卻不能說自己不在乎。
因為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就會希望他好，越來越好，而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被全世界誤解。
那種與全世界對抗的戲碼早已過時了。
哪怕僅僅出現在小說裏，宋知言也會飛快跳過不看，更遑論是現實世界。
故而，對兩人的關系，無法像同人漫裏那樣簡單處理。
宋知言必須謹慎，再謹慎。
在想清楚這些問題之前，宋知言遺憾地想，他還是不要再跟蔣聞殊過多接觸了。
畢竟接觸過多。
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了自己。
也是幸好，袁煙給他在節目組那邊兒請了一周的假期。
這一周的時間裏，他就好好調養自己的身體，順帶想清楚這個問題。
—
時間飛逝。
很快一周的假期就即將過去。
這一周，娛樂圈可謂是精彩至極。
首先便是以魏鶯為首的三位被《誰是魚？》淘汰的明星性醜聞事件。
雖然三人都在淘汰的瞬間被吊銷藝人證，但畢竟淘汰的時間還很早，網友們對三人的印象都格外深刻。
尤其是對魏鶯。
新聞剛一出來，所有人就大跌眼鏡。
“怎麽又是你！魏影後！”
才剛剛因為三乘七等於八而出圈的魏影後，也是沒有因為藝人證的吊銷而立刻沈寂，反而是不甘寂寞地又鬧出了幺蛾子來。
且這一回，還觸及到了違法犯罪的紅線問題。
頓時網友們怒不可言。
全網上下掀起了一陣對魏鶯的起底行動。
從出道扒到得獎，從作品扒到人品。
也是不扒不知道，一扒嚇一跳。原來魏鶯影後光鮮亮麗的殼子下，藏著那麽多藏汙納垢！
整容，潛規則上位，劇組霸淩，圈內抱團……等等，數不勝數。
其他明星是人身上有黑料，魏鶯就是黑料上長了個人的程度。這事兒一處，徹底沒有人再敢為魏鶯被淘汰叫屈。
畢竟魏鶯人已經在警察局了。
再替她鳴不平的人能是什麽貨色？
而也正是通過這場全網起底。
竟然意外把陳新月十多年前的委屈給公諸於天下。
網友們這才意識到當初那個影後獎頒發給魏鶯有多麽離譜，明明在電影裏，唯一的女主角是陳新月那個角色。
陳新月戲份最多，表現最出色，可到了最後，影後獎竟然落在魏鶯手中。
頓時，網友們也理解了這麽多年來陳新月一直看不慣魏鶯，點讚各種魏鶯黑料的事件。
【佩服陳影後，要是我當年受了那麽大委屈，我不揍她都不錯了，只是點點黑讚而已，陳新月脾氣可真好啊！】
【之前還有人一直說倆人都有錯什麽的各打八十打板的事兒，完完全全就是和稀泥啊，只能說還好陳新月沒有就此放棄當演員，扛過來了。】
當然，除魏鶯以外。
那兩個男明星也丟盡了臉面。
後來神通廣大的網友們扒出來，這倆男明星是圈子裏有名的臟亂差，經常和人亂搞。
只是從前他們的經紀公司黑料控制得好。
只有傳聞沒有實錘。
此事一出後，徹底是坐實了這兩人過往的傳聞不說，觀眾們也不得不佩服起《誰是魚？》的淘汰機制來。
【看來被淘汰的還真是沒有一個冤枉啊！】
【還是那句話，留下來的明星不一定有多好，但被淘汰的絕對不行，節目拍這麽久了，也上了那麽長時間的課還拿不到二十分，蔣教授說的對，趁早回去準備小升初吧！】
【別別，我們小升初可不敢收這倆人渣出生，帶壞祖國的花朵怎麽辦？】
【倒也是，那就讓這倆出生和魏鶯一起在監獄裏相親相愛吧，鎖死，千萬憋出來！】
網友的訴求最終得沒得到滿足宋知言不知道。
但截止到宋知言假期結束前，據宋知言所知，三人的確是還沒從拘留所裏出來。
據袁煙那邊兒透露的消息是。
聽說這次的案件還不僅僅是醜聞問題，更涉及到違規藥品走私，以及和境外黑勢力勾連的事情。
這事兒一個是沒那麽容易調查結束。
二一個是就算調查結束了，也不可能讓他們走。
“總之他們在拘留所的日子還長著呢，有他們好受的。”
袁煙原話這麽說。
宋知言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算是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當然。
這不代表著這件事在宋知言這裏過去了。
憑什麽過去？
他可是被綁架下藥，差點成為了小電影的主角。
一想到那天如果不是自己逃得快，很有可能真的被這幾個人得逞，宋知言就惡心的想吐。
事實上，在看到記者當時拍下的畫面以後。
宋知言的確是抱著馬桶，吐了個天昏地暗。
無比的慶幸，他逃了出來；更加慶幸的是，那天晚上陪伴在他左右的是蔣聞殊。
但提及蔣聞殊。
每每，宋知言的眼神總是不由得會變得黯淡幾分。
那天過後，兩人便沒有再交流。
當然，與其說是雙方都沒有交流，不如說是宋知言在刻意躲著蔣聞殊。
好幾次，蔣聞殊過來看他的情況，他都假裝不在。
時間一長，蔣聞殊也意識到他的想法，於是便不再來了。
住院三天以後。
宋知言的治療徹底結束，便更沒有了再見到蔣聞殊的機會。
在家裏那幾天，宋知言其實無時無刻不在想蔣聞殊，可是每當他控制不住拿起手機的時候，他都會問自己：
“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答案是沒有。
無論是接受這份好感的準備還是拒絕這份好感的準備，他都沒有。
宋知言也很痛恨這樣不果斷糾糾結結的自己。
可人類似乎就是這樣一種生物。
在別人的感情生活上，總是能夠一針見血的提出問題關鍵所在，輪到自己的時候，卻總是會當局者迷。
後來，宋知言幹脆擺爛了。
他不想在繼續在房間裏一個人和貓面面相覷，不斷地去思考這個覆雜的問題，思考的自己腦袋越來越痛。
所以他選擇了接受易行知的邀請，在假期的最後一天，去易行知的生日聚會上放松一下心情。
當然，宋知言也給自己的好兄弟準備好了一個禮物。
一款限量地簽名耳機。
易行知作為rapper對耳機音質要求很高，有很多款耳機宋知言是知道的，但這款不一樣，是易行知最喜歡的一個rapper簽名款。
雖說花費了宋知言不少功夫。
但只要易行知能喜歡，就是值得的。
而且易行知的生日聚會會在一座小島上舉辦，小島上環境優美，有著漂亮的黃金沙灘和果凍海。
宋知言想，也許換一個地方呼吸一下海邊的新鮮空氣，他愚鈍的腦袋就會變得清醒起來。
不過臨行前，易行知臨時通知他：“到時候可能要安排你和我小舅舅一個帳篷，你不介意吧？”
宋知言當然不介意了。
甚至覺得易行知這話問得多餘。
“你小舅又不是洪水猛獸，我介意什麽？”
一個帳篷而已。
不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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